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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陣子坐在センター看報紙的時候,看到小小的一格櫻坂劇場的廣告。我用手機拍了下來,回家上網查,然後找到了這部只放映幾天的紀錄片。

 

去了我一直很想去的櫻坂看了「台灣人生」。

我覺得很感動,因為有一個日本人想藉著拍下這部片告訴日本人台灣人對自己的認知,因為有五個台灣人在訪談裡,說出了自己對於日本的情感,而那些情感其實就在我們身邊,我的阿公阿罵外公外婆都是其中的一種縮影。

 

當然無法要求這部紀錄片可以客觀的映照出台灣人的心情。

因為,這五個人只是一個一個的生命,不是台灣這個集體。而且,光是記錄下五位老人就花了導演七年時光。

 

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老人的認同,我想是我們很難體會的。

 

就像是小時候,阿公跟我說他小時候遇到的日本人有多基掰,說二戰的時候有多恐怖。但是他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拿起筆來敎我寫五十音,長大以後我才回想起,我最初學的第二外國語不是英文而是日文。

後來進了日文系,每當我回台南,去隔壁跟他說說話,他就會一直用日文跟我說話。

那時候,我都有一種時光錯置的感覺,為什麼我在這個年代得和阿公說日文?

所以我常常敷衍他幾句。

結果,紀錄片裡的那位爺爺,述說著很高興孫子願意用日語跟他對話,讓他覺得很感激。讓我差點飆淚,我一直都沒有體會到從那各時代成長過來的阿公的心情。日文對於他,不只是一種語言,而是一種對流逝時光的懷念,不論裡頭參雜著什麼樣愛恨交雜的心情。

 

就像我阿嬤說,她小時候曾經很想去上學,所以躲在學校旁邊偷偷看學校裡是怎樣,結果只看到日本 籍 老師不停凶狠的罵著打著台灣小孩,於是她決定不要去上學。所以,她活到現在,文字對她來說,只是用右腦看見的圖形。

她從來沒有用自己的雙手寫過自己的名字。

但是她每次都說:「要買東西的話,一定要買日本的。阿罵跟你們說,日本是君子國。她們統治我們台灣人,但是他們不搶不偷。」

上次,日本出現毒水餃事件,我媽就一直跟阿罵說,你看,日本的東西也是中國來的。阿罵就一直說,這是例外,日本的東西就是好啊。

然後我們都笑她很固執。

之前,我試圖從阿罵的回憶裡看她的歷史。

我問她:日本人走的時候,你大概幾歲啊?

阿罵:十九左右。

我問她:那你有覺得好像要變天了嗎?

阿罵:沒有啊。什麼感覺都沒有。而且我也不太記得了。

我問她:那你對蔣中正來了以後,有什麼感覺嘛?

阿罵:日本好啊。

我:……。

阿罵:阿罵跟你說,日本是君子國,他們不偷不搶,而且又很愛乾淨,這個我最喜歡。不像蔣介石他們來了以後,真的對台灣人很不好。

她又回到了我聽到都會背的「日本是君子國」的理論裡。

 

看紀錄片的時候,裡頭的老人又唱起了日本歌。

我想起了大三的時候,去南投的長青村和那裡的老人們說說話。

有一位阿罵知道我們是日文系的,就唱起了日治時期的歌給我們聽。我又再度感到時間錯置。

 

我也想起了去南投的原住民部落裡和他們交流的事。

晚上大家圍著營火聽著長老們說話、和他們聊天。因為當初的殖民政策,所以那各部落對日本是抱著感謝的心情。到現在都還記得,有一位阿罵對著阿川用日語說:我真的很謝謝你們日本人,你們敎我們守規局,敎我們種水稻。

 

但是每個原住民部落對於日本人懷有的記憶都不同。

像經歷過霧社事件的部落(清流?)就比較反日。

從日本政府的角度來看,就是當時的支配政策不一樣而已。但延伸出來的認同,延續到今天。

 

每個生命、每個集體經歷了不同的歷史,就有不同的觀感。

台灣人擁有著很多不一樣的歷史記憶。

 

紀錄片裡的五位老人也都各自有著不一樣的情懷。

討厭日本政府,但對日本人民這樣溫文有禮很有好感。

住在都市裡的排灣族老人,他懷有著很強烈的原住民的驕傲感。

講日文有很重台語腔的採茶阿罵,只要孩子回來一起過年,就是她最開心的事了。

曾受日本老師恩惠的老人,到現在仍每年去千 葉縣 老師的墳上祭拜。

說自己曾接受日本教育的奶奶,驕傲的說自己受過日本修身課的教育,驕傲的說自己比現在很多日本年輕人都還要更像日本人。

 

 

台湾人の

悔しさ

懐かしさと

本当に解けない数学なんです。

 

台灣人的

氣憤

懷念

就像解不開的數學一樣。

(刷仔自己亂翻譯的XD)

 

 

感謝導演願意用影像紀錄台灣人的心情。

裡頭刻畫的是一盞一盞燃燒的生命。

而不是學術論文裡論述的那個「台灣」。

要訴說的不是一個集體,而是更細膩的,屬於個體的人生故事。

 

 

台灣人生網頁

http://www.taiwan-jinsei.com/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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