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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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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旅行中,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來自日本本島的人、戰後移民阿根廷的沖繩伯伯、移民巴西或夏威夷的沖繩後代、在沖繩成長的沖繩人,以及和我一樣來自台灣的台北人,和這些不同歷史經驗和生長背景的人交流,聽著他們的聲音,也映照出自己的想法。

  對於身分和土地認同這件事情,不是書本裡寫得那樣的艱深難懂,而是每個人的內心都存在著的小小矛盾,那矛盾有時候潛藏,像是種看不見的存在,但是當外在遇到一些衝擊的時候,矛盾會不停放大、迴盪、困擾著,幸運(或者說不幸?)的話,終會在心裡成型。

  單是這次一起旅行的夥伴們,在談論身分認同的問題時,就讓我們六個人坐在伊江島上小民宿的榻榻米上,從天光聊到天暗。那是我第一次這麼深切的從書本以外,聽見這麼多人一起討論關於每個人的「自己」。

  光是這次旅行的台灣人,一北一南,我們的身分認同形成的過程就是如此奇異不同。我以為我這一代的孩子,都像我一樣接受著「我們是台灣人」這樣的意識型態,結果來自台北的J和我迴然不同。「關於自己是誰」的這個問題,一直讓他很矛盾,他說,有時候想這件事情會睡不著。不過,他講完這句話以後,我們五個人竟然是先沒良心的大笑。

  來自本島的H,常常到各地旅行,還一個人去過以色列。她說她在國外的時候常常被人問:「你是日本人?」她一開始很困惑。因為來自日本關東地區的她,從小到大沒有這樣的機會讓她思考「我是誰」,她從沒想過她是不是日本人,所以她不想輕易的說「對」,她都說,「I come from Japan.」。

  關於「沖繩人」的自我認同,R說她每次聊起自己的「沖繩人」認同,她都會忍不住的流下眼淚。她的眼淚的出發點不是政治性的,而是很單純的想起自己不會說沖繩話,因為這個語言的流傳斷裂,讓她沒辦法和只會說沖繩話的奶奶說話聊天,她每次想起這件事情,總是傷心的覺得自己身為「沖繩人」的基底很薄弱。

  從過去到現在不斷受到權力支配的沖繩,究竟在歷史和文化承襲上,失落掉了多少東西?那些東西光靠努力的話,找得回來嗎?是什麼樣的斷層或者政治因素,讓一個生活在孕育自己的土地上的「沖繩人」在談自己的時候,難過得落下眼淚?

  「我是誰?」這個問題,在沖繩所呈現出來的樣貌,和台灣的狀況有點相似,只是,沖繩似乎比台灣複雜。相似的是,沖繩和台灣的殖民地化過程。不相似的是,現在的沖繩這塊土地上依然有美國的存在。美軍基地問題的另一面,或許就是日本和沖繩的不對等關係。日本和沖繩奇特的區域關係,也會影響著在沖繩成長的人,在思考「我是誰」的時候,陷進某種模糊的邊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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