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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都在家和報告拼命。疲憊的時候,一直想起新竹舞女那天跟我說的話。

她說:你現在做的事情有義意多了。

她說上班以後,用幾個字把工作形容一下,就是替公司賺錢。把手機做的更先進,明明已經開發到了五顆星級的手機,可是一定要從三顆星級的慢慢賣給客人,這樣才能賺更多錢。

但是,我們究竟追求那些物質要幹嘛?一隻手機弄得這麼厲害,我們有真的因為這樣感到很幸福很快樂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叛逆期還沒有過完,這幾年我總是常常想,對我自己來說什麼樣的快樂和自由讓我真的覺得很幸福。從某個時候開始,我了解到了人生沒有所謂真正的自由,但有些生活方式還是能讓人感受到某種自由。籠統來說,真實的自由,應該就是走在自己期望中,或者在忙碌的生活中,仍替自己保留一點所愛,或者被體制框住,但思考卻能跳脫框架,就像電影三個傻瓜裡的那個藍徹。

因為舞女跟我說的話,讓我又想起進研究所前,我替自己感到開心的事情。

小時候,我聽了阿公跟我說了很多日本人可惡的行徑,可是我又感覺到阿公對日本這個國家的又愛又恨,我覺得矛盾,只是對小時候的我來說,阿公的故事勝過於那些矛盾。從阿公的記憶裡,我看見了我來不及觸及的過去。雖然那只是一扇好小好小的窗口。因為阿公,我好討厭日本這個國家,討厭得連他們的語言也讓我覺得不耐。但我也因為阿公的記憶,讓我對殖民地時期產生了很大的好奇。然後,聯考讓我從夢想的外文系落到日文系。好不容易擺脫了大學聯考,接下來竟然是要在我最討厭的語言裡學習。我覺得老天爺在整我。到了大四,我發現我竟然能用日文讀一直很好奇的殖民地時期的小說。去沖繩交換留學回來,順利的考上研究所之後,有一天在台灣文學館圖書室,我在筆記本裡寫下一些話。

有時候會想為什麼我想做台灣文學?會不會只是想將日文用上某個地方,只是這樣而已?但又很不敢相信,竟然拐個彎,我正走在曾經的夢想上,而且帶著比過往自己所擁有的,一股更強大的力量。

曾經的夢想指的是高中曾經想讀可以學習殖民地歷史或文學的科系。而更強大的力量是,我懂日文了,那會比用中文來讀殖民地時期的小說或者文獻更直接更貼近。

然後這學期,我發瘋的不知道是沒有意識還是有意識的,一直在蒐集殖民地時期日本來台灣的漁業移民和農業移民的小說,官方文獻還有論文。移動的期末報告,我以台灣殖民地時期的農業移民為題目,想要趁機整理一下累積一學期的資料。結果,我的統整能力好差,日文的表達能力也好鳥,這些資料讓我好疲憊。

可是,想到舞女跟我說的話。的確,現在可能是我還沒投入買賣物質社會的最後一個階段。我想,還是很多人會覺得我在做的事情沒有價值,就像花蓮民宿老闆娘一樣,覺得我不需要跟那些都已經過去的歷史交流。可是看著那一本本的老人的口述歷史,看著有太多其實和現在台灣都還有著深刻連結的事情,然後覺得台灣沒有好好把這些人文歷史發揮在觀光或者社區營造上,真的好可惜。在投入買賣物質社會之前,如果我能做一點屬於關懷人文的事情,我就應該要好好的盡自己小小的一分氣力。

更何況,回頭看看自己到目前短短的二十四年,我拐了一些彎,然後命運讓我走回我曾經一直想走的路上。這一點的疲憊其實伴隨著另一種很大的可貴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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