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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太麻里往花蓮的路上。
火車經過志學站後,我看見玻璃窗上映著一個男子站在我身後向我招手。
一回頭,他比了比手腕示意著。我意會後,伸了手錶給他看。他用一種很近的距離低下頭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比了「寫」的動作。
我說:「要紙嗎?」順便拿出我的橘色小筆記本給他。
他接過筆記本,寫了起來。
他寫著,
非常不好意思 我要到台北
可是沒有時刻表 你有時刻表嗎
我沒有意識的開了口說:「沒有耶,你…」他打斷了我的話,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耳多。我才意識到,我竟然想用聲音傳達我想說的話。他遞回了紙給我,要我寫。
我寫,你到哪裡會下車?
他比了比上一行的「台北」。
我才想到,他得先到這班火車的終點站花蓮,然後再轉車。
他又寫,
沒關係 反正快到花蓮了 下車以後再問好了
非常謝謝你
我看著他有禮貌的撕下紙張,點了點頭,離開。
我突然感受到一點什麼。說自己很幸運的話,或許有點殘忍。
我聽得見,能說話,所以我可能比他更能離開,或者說,更能在路上。
想起我從香蘭再到太麻里,再到花蓮市,一路上我能快速的移動,是因為我有我以為的,天生的能力。或者說,我沒有少了什麼,我習以為常的能力。
下了火車以後,我看見男子走在人群中,突然覺得,我自己為是的,所謂一個人旅行的「勇敢」,根本一點都不算什麼。
走進大廳,男子消失在前方人群裡,眼前的是晚上十點多的花蓮火車站前站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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